冷感

 

1月2日開工,

同事跟我講,

她12月31日回校工作,

校長進入教員室,

跟我一枱狼藉,

問她我是否很忙.

 

 

我大概是個沒有條理的人,

工作枱經常一片混亂,

可是這個聖誕假之前達到山泥斜傾的程度,

足把照片中那藍色的間板完全遮蓋,

說出來也相當羞家.

 

聖誕假期,

我不是沒有想過回去執拾,

只是提不起勁.

 

往年我在1月1 日回去先行開工的習慣,

今年也沒有實行.

 

 

 

究其原因,

可能與假期前收到的一封電郵有關.

 

那是一封只有十數位資深同事會收到的電郵,

入面指名道姓批評一位同事上課沒有管好學生秩序,

要我們負責巡堂的老師特別留意他,

若有甚麼風吹草動便立即告訴校長.

 

那天,

我打開電郵,

驚呼起來,

繼而流下兩行眼淚.

當時教員室只有一位同事,

我和她本無交情,

但也算廿年同事,

方寸無力,

不禁把這她不應知道的事告訴了她.(她其實比我還資深啊!)

 

是甚麼時候開始,

我工作的地方變得這麼沒有人情味.

 

老師管不好秩序,

確實使人頭痛,

可是校方要我們留意,

行文用字, 可以有婉轉而同樣有效的方法,

絕對沒有必要指名道姓,

更不應把對方的情況具體告訴我們.

 

要麼,

就請他入校長室大興問罪之師.

 

我知道校長一直對我很好,

而她也是我很敬重的一位校長和長輩,

但那一刻,

我是又生氣又失望,

更令人失望的,

是代發的電郵的副校長.

 

我不能說她助紂為虐,

因為校長不是紂王,

但副校長是中文科老師,

電郵中每字每句,

完全沒有同情與寛恕,

有的,

只是使人不寒而慄的冷漠.

 

我們學校還拿了個關愛校園大獎,

但恐怕只限於對待學生.

 

惡的, 又對付不到;

就找這種小角色去開刀.

這位老師,

是不爭氣,

但也實在不幸;

他不知自己在一個小圈子裡被認定為如此不堪,

那就更加可憐.

 

就是這封電郵,

使我對自己工作廿年的地方生了一種疏離的冷感.

 

 

今天終於回去執好工作枱,

不是因為出了通告,

也不是因為前幾天上去另一教員室找人,

發現他們的工作枱像那些公屋的垃圾戶,

而且還發出臭味.

執拾工作枱,

只因為我最近都在要求學生中午出外吃飯時要把書本雜物放進抽屜.

 

未能愛人,

那就先愛自己.

有了力量,

才能愛人.